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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放下碗,在桌下悄悄握住欧阳的手。欧阳先是一怔,很快便理解云飞的用意,紧张得只剩下心跳声的胸腔涌上暖意。
“吃完饭再说。”欧瑛的语气莫明严厉起来,指点著桌上的菜说:“不然一会儿都冷掉了。”
陈可铭不合时机地充当起老好人:“不差这一会儿,就让欧阳说吧。”
欧阳一手按著桌子站起来,脊梁挺得笔直,紧紧握住云飞的手。
欧母一看,不由笑说:“有话你就说呗,还特意站起来干什麽。”
欧父甚少看到欧阳的表情会凝重到这个地步,他沈默了,双眼一动不动地看著挺拔的儿子。因他这一沈默,桌边的其他人都屏息静气不说话了。
欧阳看了看大家的脸,深呼吸然後一鼓作气地说:“爸、妈、姐,我现在跟云飞在一起。”
坚定宣布的声调不大不小,但此话一出,却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进了石子,一波一波荡开的冲击的涟漪。
云飞慢慢站起来与欧阳并肩,冷静地沈默著;珊珊天真地睁著大眼睛;欧瑛脸色难看地咬著下唇;陈可铭若有所思;欧父严肃到几乎恐怖的脸上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只有欧母仍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不解地问:“你跟小飞在一起又怎麽了?”
回答她的不是欧阳,也不是云飞,是欧父勃然大怒而起,一掌拍在桌面的巨大声响,桌上的餐具皆震了一震,连欧母的身体也为之一震,震荡过後,她像是惊醒了似的睁大眼睛看著眼前两个相比毫不逊色的青年。
珊珊的哭声比所有言语更早地来到,吓坏了的孩子哭喊著扑进母亲怀里,餐桌上天伦之乐的愉快气氛顿时一扫而光,孩子嚎啕的哭声中夹杂让人窒息的沈默,是山雨欲来前的宁静。
欧父沈默而暴怒的视线如同凌迟的刀子一般刮在欧阳身上,欧母伤心欲绝的不可置信的眼神如同拷打的皮鞭一般抽在欧阳心上,为了支撑自己挺直身体,他紧紧抓住云飞的手作为提供支持的依靠。
欧阳看著父亲说:“我们现在在一起,不止现在,我们打算一辈子……”
“够了!”欧父厉声打断,看了看欧阳,目光再落到看著长大的青年身上,气到顶点的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抖意:“欧阳说的,是真的?”
“欧叔叔,我很抱歉,但,欧阳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云飞轻声回答,敛下双眼,欧父脸上悲愤的神情让他无力直视。他并不认为他和欧阳在一起有错,他们之间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如果放弃彼此,或许今後的一生他们都无法再像爱对方一样地去爱别人,甚至於将来会一次又一次地受尽悔恨的折磨,但是对於他们目前给两位老人所带来的打击,他必须承认那是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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