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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老師。」
小少年顯出愧疚的樣子,身量纖細,連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
文太師想起他周身的病,不免心軟道:「是老臣思慮不周了。殿下-體弱,理應寬宥幾日,若文章不會寫……」
「倒也並非不會,而是不懂。」趙嫣小聲道。
一聽學生有疑惑,文太師立刻正襟危坐:「殿下何處不懂?」
昨日文太師布置的文章是《中庸》見論,趙嫣回東宮後獨自翻看了半宿,眉毛擰成疙瘩。
她九歲離宮,太后娘娘又是個青燈古佛為伴的寡淡性子,對旁的瑣事不甚上心,只請了洛陽名門周氏的大儒定期為小孫女授課,便撒手不管了。
趙嫣哪能安分陪著打坐念書?見著無人約束,便如脫韁的小馬兒,大半精力都花在了觀山玩水,苦中作樂上。
是以雜書話本看了不少,四書五經卻鮮少涉獵,一聽那些克己奉公、存理滅欲的大道理便腦仁疼。
更遑論還動輒要寫千字長文自省。
她伸出纖白的食指,指著書卷中的字列道:「書上所言,『中庸之道』第一步便是君子慎獨,即便是一個人獨處也要藏起情緒,高興時不能大笑,悲傷時不能痛哭,處處謹小慎微,事事不能逾矩。」
文太師端著茶盞,頷首表示贊同。
趙嫣蹙了蹙眉頭,流露出為難的情緒。
文太師鼓勵道:「殿下但說無妨。」
「那,孤直說了。」
小太子靦腆,那雙略微女氣的眸如拂塵明鏡般亮堂起來,「喜怒哀樂乃人之天性,人沒了七情六慾,當與木偶傀儡無異。書上這般苛求,豈非讓我們泯滅人性?是故孤以為,這不符合自然之道。」
文太師一口茶險些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