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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转眼已是六天后,这六天里,张希安一如之前一般跟大黄,狗倪巡街收取平安银。唯一的区别就是王飞开始将捕头的相关文书之类的活扔给张希安去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希安估摸着要做捕头了。不服气的大有人在,比如之前提到的两位副捕头。这几日二人俱称病告假,实则聚在一起喝酒骂娘。“他奶奶的,让一个毛头小子骑在我俩头上,真是活见鬼,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捕头的位置就是你来坐,也比他强。”“谁说不是,要我说,这王飞也是病急乱投医,他若是肯放下身段,与你我二人好好说,我们未尝不会听他的,现在?哼哼,他就是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也不稀得搭理他。”“哼,你看着吧,要是任命下来,果真张希安那小子当捕头,你看我怎么收拾他,妈的,才来几天,给老子玩这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大都是抱怨骂娘的话。
张希安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情啊!近几日来,他可真是忙得不可开交。白天不仅要负责上街巡逻,维护一方安宁;临近傍晚时分,还要去领取一些卷宗文书回来仔细查看。虽说清源县这里并没有太多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但那些鸡毛蒜皮、零零碎碎的小事情却是层出不穷,一样样都需要妥善地处理掉。然而,张希安毕竟初出茅庐,毫无经验可言,面对如此繁杂琐碎的事务时,难免会感到有些手足无措、束手束脚。就连那至关重要的批文,他也是写得乱七八糟,毫无头绪。
王飞作为他的上司,在看过张希安所写的批文之后,着实气不打一处来,前前后后已经训斥了他好几次。面对这种情况,张希安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最终,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他只能想出一个看似笨拙但却行之有效的办法:那就是翻阅以前历任捕头留下来的档案记录,看看他们当初遇到类似问题时是如何应对和处理的,又是怎样撰写批文的。与此同时,每天晚上下班之后,他还特意请教张志远,请教学问和经验。
就这样,通过不断地学习借鉴以及虚心求教,张希安慢慢地摸到了门道,处理起各种事务来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得心应手。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王飞训斥他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许多。
这几日,张希安抽空去找了老木头。老木头验了腰牌,才相信张希安所言。一老一少谈天说地,也算是相谈甚欢。“木头叔,我有一事不明,你能否说与我听听?”张希安适时问道。“兄弟,咱们现在都是皇城司的人,不用这么客气,什么事,你问就是了。”老木头呡了口酒说。“我记得之前县令让我去搜查山寨,你与我说,若是看了不该看的,立即毁掉。这是为何?”张希安提出了困扰自己多时的问题。他觉得老木头如此说,定然是知道些什么。老木头听了张希安的话,也是呆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这事其实也是猜测,那时候我看你年轻,县令又单派你去搜查,觉着内有蹊跷,怕你被县令下套。才刻意提醒,我是城皇司的暗哨,不可暴露身份,也就只得出言提醒,没成想,当真牵扯出大案来了。”
这话一出,张希安不禁心生疑虑,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和老木头之间的情谊仅仅只是一顿羊肉而已,实在算不上有多深厚。难不成老木头当真是如此信任自己吗?张希安对此始终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然而,既然老木头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过多追问,只得强行压下心头的种种疑问,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打着哈哈说道:“哎呀,那可真是太谢谢木头叔您啦!一直把我这小子放在心上呢。”
老木头听到这番话后,自然是顺坡下驴,赶忙转移了话题:“希安呐,你如今当上了这捕头,想必有不少人心存不服吧?不知道那位王县丞可有跟你说过些什么?”
张希安顿了顿,然后如实地回答道:“前几日倒是提了一嘴,说是要调走两位副捕头,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了。”
老木头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后说道:“嗯,如此看来,这王飞还真是个聪明人啊!他这一招可谓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用得甚是巧妙,着实漂亮!”说完,老木头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似是对王飞此举颇为赞赏。张希安听了面色疑惑,心中直犯嘀咕“怎么就漂亮了?”“嗐,我俩打个赌如何?我敢说,不多时这两个副捕头调离后,会上来两个新的副捕头,一个是王飞自己的人,另一个肯定是不服他亦或是与他之前有过节的人。”这下张希安反而更懵了。两位副捕头调离后,后续肯定要人补上空缺,王飞为何要让一个反对自己的人上位?全是自己人不好吗?
“来,我与你说道说道。首先,明面上你是王飞这边的人,按理说捕快班子你说了算,副捕头两位,一个是王飞这边的人,加上你,王飞在捕快班子里就有了绝对话语权,他下达的命令肯定能执行下去。那么这样一来另一位副捕头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做他也得做,不做?哼,副捕头他都做不了,一个顶撞上官的罪名按上直接打回原形。其次,两位副捕头所属阵营不同,自然不会一团和气,自然存在两虎相争的局面,你不服我,我不服你,这样的局面反而是王飞最想看到的。因为这样才能保证两人忙着内斗,无暇反对他。同时也防备了你,只要你不听话,他随时可以让二人中的一个来替代你。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捕快班子里的正副捕头都是他的人,底下人肯定颇有微词,他再厉害也堵不住悠悠之口。而且会引起我们皇城司的注意,这样对他敛财很是不利。”老木头娓娓道来。张希安听了这才发觉自己错了,原以为王飞仅仅是贪财好权,没成想这一手平衡之道玩得也是炉火纯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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