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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期年来得很快,比他想象中还快一点。包厢门被人踹开,重重砸在后方墙上。走廊灯光泄入,付唯从黑暗中抬头,不适应地眯起眼睛,望向门边高大逆光的身影。

“付唯!”他听见程期年叫自己,声音短促而焦躁,带着沉甸甸的力道。

付唯坐在茶几后,背脊抵着沙发边缘,咽下急促的喘息,没有回答他。

“开灯。”程期年嗓音冰冷沉促,“灯在哪里?”

另一道矮小的声影,从男人影子中走出,打开了包厢里的灯。灯亮起的那个瞬间,付唯将头垂了下去。半片药剂量不大,他始终意识清明。

雪白的后颈从茶几后露出,在灯下泛着不正常的红。程期年一眼就看见,呼吸停滞了一瞬。

“出去。”男人回头吩咐,面部轮廓冷硬锋利,“你先出去。”

带路的人不敢有异议,低下头快步走了出去。程期年迈入包厢,反手带上包厢门。他放轻了步子,朝茶几后方走去,声线亦缓和下来,透着几分安抚意味:“付唯。”

付唯低着头没回答,但呼吸明显不对劲。

程期年只看得到他,走近后并未留心,鞋底踩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摩擦声。男人低头挪开脚步,这才发现地上摔裂的酒杯,还有沾着血迹的玻璃碎片。

心头涌上极深的怒意,大脑反应过来以前,他已经蹲下来,握住付唯的手暴躁问:“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陈星粥拿酒杯砸你?”

付唯的手干燥滚烫,腕部松软无力地垂着,程期年握在手中,像握住煮沸的一捧水。几乎是顷刻间,就有薄汗从他掌心浮出。男人像没有察觉,仍死死握着没松手,闻到他身上有酒精味。

程期年不再继续等,双掌捧住他的脸重重抬起,对上付唯潮红汗湿的面庞。

付唯的头发都湿了,软趴趴地耷拉在额前,无力眨动的睫毛上,是风干的酒精味道。泼落的红酒干涸,痕迹留在他的眼睛下方。他的额角与鼻尖汗津津,脸颊湿漉漉的像从热水里捞起,嘴唇芬芳馥郁得像玫瑰花瓣,在晚风中轻轻地抖动。

汗珠从他鼻尖滚落,犹如晨露般坠在花瓣里。晨露破散碎裂,红酒香气溢散,他颤抖着嘴唇眼尾灼热,“程、程----”

付唯连完整的名字都叫不出,他胸口急剧地起伏,脖颈线条紧紧绷起,每一次粗沉的呼吸,颈侧青筋隐隐浮现。

他抓紧了男人衣角,犹如沙漠中遇雨露甘霖,极度渴水地压着他的手掌,将抖动的唇吻入对方掌心里。

程期年血液微微战栗,似有急速奔流之势。他极力维持冷静,抬起自己的大拇指,擦掉付唯脸上的红酒痕,眼底戾气几乎要压不住。

红酒像融在汗液里,在付唯的皮肤上洇开,他怎么都擦不干净。最后一次擦拭时,付唯攀住他的手臂,张开殷红的唇凑近,含住他的指尖,轻轻吮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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