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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血河大阵失控的裂响,似万千厉鬼啃噬天穹。夜无欢赤足踏在阵枢血玉台上,足下翻涌的血浪中浮沉着三百魔修尸骸——皆是她亲手栽培的夜枭卫。阵眼处初代教主的白骨幡猎猎作响,幡面《血魔箓》经文正蚕食着尸骸眉心精魄,每吞一缕,血河便暴涨三丈。“少教主……快走……”阵西传来嘶吼。夜枭卫统领魁七双目赤红,左臂已化为白骨,右手却死死攥着阵旗不让血浪淹没阵枢。他脖颈爬满蛛网般的黑纹,那是《血魔箓》反噬的饲魔契印!“魁叔!”夜无欢腰间玉佩炸裂,碎玉凝成锁链缠向魁七。锁链触及黑纹的刹那,白骨幡突射血蟒。蟒口吞没魁七的瞬息,他残存的右臂竟自断筋脉,将阵旗狠狠刺入自己心窝——“以我残魂……镇阵眼三息!”
血浪轰然炸裂。魁七自爆的魔元化作赤金光罩护住阵枢,光罩内浮现他毕生记忆碎片:教幼年夜无欢练剑,替她挡下正道围剿的毒箭,最终定格在血蟒噬体的惨笑。“三息……够了。”夜无欢玄袍翻卷如垂天之云。赤金剑自她脊骨缓缓抽出,剑身流淌的竟是星骸玉棺的辰砂。第一剑斩向血浪东侧,昔日为她试药的药奴头颅飞起,颈血喷溅在玄袍下摆,绣出半朵曼珠沙华;第二剑劈开西阵血雾,曾替她温酒的哑婢被剑气贯穿心口,热血浸透玄袍广袖,凝成《血魔箓》的“殁”字咒印。当第三百道血泉染红玄袍时,衣衫已成墨黑。血玉台上仅剩白骨幡猎猎作响,幡下堆积的尸山心口,皆插着半截赤金断剑。
最后一具尸身倒下时,白骨幡顶浮现初代教主虚影。“痴儿,血祭已成……”虚影指尖点向夜无欢心口。《血魔箓》经文自玄袍浮起,如活蛇钻入她肌肤。夜无欢踉跄跪地,左瞳骤然裂开混沌竖目!竖目映照的尸山血海中,竟浮出星骸玉棺的倒影——棺内夜无欢的魂魄正被辰砂星河吞噬,而棺外凌清雪的霜天剑,已刺穿她现实身躯的后心!“假的!”凌清雪的清喝破空而来。霜天剑鞘横拍在夜无欢脊背,剑鞘嗡鸣震散《血魔箓》经文。夜无欢竖目恢复清明的刹那,凌清雪素白衣袖已环住她颤抖的肩:“痛的话……可以哭出来。”温热泪珠砸在凌清雪手背,竟灼穿肌肤露出底下冰晶剑骨!
“你早被反噬?!”夜无欢猛地攥住她手腕。剑骨裂痕处渗出冰蓝血珠,血珠坠入血河竟开出琉璃彼岸花。花蕊中浮现惊悚图景:凌清雪心口插着半截霜天剑,剑柄缠绕的赤金丝线——正是夜无欢染血玄袍的经纬线!“饲魔契连着你我。”凌清雪指尖拂过夜无欢玄袍血纹,“从你成为少教主那日,此契便烙在我道基。”血河突然静止。倒流的血浪映出诡异双影:夜无欢玄袍化为嫁衣,凌清雪白衣染作丧服。两人腕间缠着赤金傀线,线头系在血河深处——那里沉浮着一具开启的琉璃棺,棺内躺着眉心嵌玉镯碎片的“凌清雪”尸身!"
"琉璃棺中尸身攥紧赤金傀线的刹那,整条血河化为巨蟒!蟒身鳞片由夜枭卫残魂凝成,鳞隙渗出《血魔箓》经文。夜无欢玄袍上三百道血纹骤然勒紧,如活蛇钻入她心脉。剧痛中她看见魁七的残影在鳞片上嘶吼:“少教主……棺中人是阵眼……”“破棺!”凌清雪霜天剑鞘悍然砸向河面。剑鞘触血即凝冰,冰层下却伸出棺中尸的骨爪。爪尖扣住剑鞘纹路时,凌清雪剑骨冰蓝血喷涌成雾——血雾中惊现往昔:十年前夜无欢继任少教主那夜,初代教主将蘸血的骨笔点在她眉心,笔尖引出的赤金丝线,正系着凌清雪沉睡的道胎!
“此契名‘同心葬’。”凌清雪染血的指尖点向夜无欢心口。玄袍血纹应声燃烧,火焰竟是星骸玉棺的辰砂色。夜无欢左瞳竖目在焰中剧痛,视野裂成两半:左半瞳见凌清雪剑骨寸寸断裂,右半瞳见自己玄袍化为灰烬,灰烬里浮出完整的《血魔箓》终极章——“以契主道基为薪,饲魔破棺” “他要用你焚我道骨!”夜无欢嘶吼着撕扯玄袍。袍襟碎裂处露出心口肌肤,肌肤上赫然烙着与凌清雪剑骨裂痕同源的冰蓝纹路!纹路蔓延至她左臂时,整条手臂瞬间琉璃化,指尖迸射的辰砂光箭直刺血河深处的琉璃棺。
光箭贯穿棺盖的刹那,棺中尸竟睁开与凌清雪一模一样的冰瞳!尸身眉心玉镯碎片骤亮,凌清雪剑骨裂痕随之扩大。冰蓝血珠坠入血河,竟让沸腾的河水平息如镜。镜面倒映出匪夷所思的景象:琉璃尸身的心腔空空如也,而凌清雪溃散的道基中,一颗琉璃心正随《血魔箓》经文搏动!“你的心……早被换了?”夜无欢琉璃化的左臂猛然插向自己心口。五指刺入血肉时,掏出的竟非心脏,而是半卷霜天剑诀!剑诀扉页题着凌清雪的小楷:“纵道基溃,此心赠君镇魔。”
剑诀现世的瞬息,整条血河倒卷上天。河水在空中凝成嫁衣与丧服的双影幻象。嫁衣赤金纹路化为傀线,缠住夜无欢琉璃左臂;丧服冰绡广袖延伸出霜刃,抵住凌清雪咽喉。幻象深处传来初代教主的嗤笑:“痴儿,喜服亦是寿衣!”夜无欢突将剑诀拍入凌清雪剑骨裂痕。纸页触及冰蓝血的刹那,丧服霜刃骤然调转,狠狠刺穿嫁衣心口——“噗嗤!”幻象溃散成血雨。雨滴坠地时,夜无欢玄袍尽褪,身着染血嫁衣单膝跪地;而凌清雪素白衣衫溅满血珠,心口插着半截霜刃。更骇人的是,两人足下血泊中浮出缩小版琉璃棺,棺内躺着眉心嵌玉镯的婴儿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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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赤金纹路骤然游动!三百道《血魔箓》经文自夜无欢衣襟钻出,凝成血鳞巨蟒缠缚全身。蟒首咬住她琉璃左臂的刹那,凌清雪心口霜刃突生异变——刃身浮出星晷虚影,晷针正急速扫过"八日"刻度!"他要借你身...吞时辰!"凌清雪染血五指抓住霜刃猛拧。刃尖在她心腔翻转,竟带出半颗搏动的琉璃心!心魄之光穿透血蟒,映出惊悚真相:蟒腹内沉浮着缩小版琉璃棺,棺中婴儿尸身额间玉镯碎片,正与霜刃星晷共振发光。
"此婴即阵眼!"夜无欢琉璃左臂悍然刺向血蟒七寸。臂骨贯穿蟒身的瞬息,棺中婴儿尸身突然睁眼。那双与凌清雪如出一辙的冰瞳里,竟流转着初代教主的竖目虚影!"现在!"凌清雪将琉璃心拍向霜刃柄端。心魄之光暴涨如烈日,刃尖星晷轰然炸裂。爆发的时光乱流中,夜无欢左臂已掏向琉璃棺——"咔嚓!"琉璃棺盖碎裂。当指尖触及婴儿额间玉镯碎片时,整条血河骤然静止。碎片剥离的刹那,婴儿尸身急速枯朽,露出心口嵌着的半卷《血魔箓》母本!
母本现世的瞬间,夜无欢嫁衣尽碎。赤金嫁衣化为血雾,雾中浮现十年前秘影:初代教主将婴孩凌清雪的道胎按在血玉阵台,抽出的琉璃心被强行塞入夜无欢胸腔。而道胎心腔空缺处,埋入的正是镌刻"同心葬"的玉镯碎片!"原来我才是...容器?"夜无欢攥着玉镯碎片的手剧烈颤抖。碎片棱角割破掌心,血珠滴在《血魔箓》母本上。母本经文突然活化为锁链,链条尽头竟系着凌清雪剑骨裂痕中的霜天剑诀!
剑诀纸页哗啦翻动,扉页凌清雪的小楷"此心赠君"四字骤燃血焰。火焰中浮出初代教主的狞笑:"痴儿,何来相赠?此心本座早埋饲魔契!"夜无欢胸腔剧痛,低头见琉璃心正破体而出。心魄表面蛛网般缠满赤金傀线,线头尽数没入凌清雪剑骨。而凌清雪手中那半颗琉璃心,竟生出獠牙咬向夜无欢喉间!"不——!"夜无欢以玉镯碎片为刃,狠狠斩向连接双心的傀线。碎片触及傀线的刹那,整座血河分崩离析。崩塌的血浪里浮出终极谶影:夜无欢跪地捧着自己被挖出的琉璃心,而凌清雪的霜天剑正刺穿她后心。剑尖滴落的血珠中,映出初代教主手持《血魔箓》母本狂笑的倒影!"
"婴儿枯骨将玉镯碎片按入眉心的刹那,凌清雪周身爆开冰蓝血雾!碎片棱角如活物钻入剑骨裂痕,溃散的道基中竟浮出星骸玉棺虚影。棺盖轰然开启,夜无欢濒散的魂魄被辰砂星河推出,直坠凌清雪心腔——"以君魂为引……重燃道源!"凌清雪染血的白衣尽化飞灰,裸露的脊背剑骨迸射万千辰砂星轨。星轨交织成网,将夜无欢魂魄牢牢锚定在心腔空缺处。玉镯碎片在心脏位置熔化成琉璃心膜,搏动的脉纹间流动着《逆命书》金篆!
"轰——!"整座血河彻底崩塌,裂渊深处伸出初代教主的白骨巨爪。爪心《血魔箓》母本翻动,缠缚夜无欢的赤金傀线骤然收紧——"走!"夜无欢魂魄在凌清雪心腔嘶吼。琉璃心膜突然撕裂,迸射的辰砂凝成扁舟。舟身由凌清雪剑骨熔铸,舟帆竟是夜无欢残破的嫁衣!血舟撞向白骨巨爪的瞬息,嫁衣帆上三百道血纹活化成锁链,将《血魔箓》母本死死捆缚。"以我残魂……焚此邪箓!"夜无欢魂魄脱离心腔扑向母本。辰砂扁舟载着凌清雪冲向归墟裂缝时,嫁衣帆轰然炸裂——夜无欢魂魄与母本同焚的火光中,浮现当年秘辛:初代教主抽换道胎时,那婴儿枯骨原是凌清雪被剜出的第一世尸身!
火光映照归墟裂缝,露出其后倒悬的琉璃海。海水倒影惊现骸骨王座——座上苏半夏道胎手持霜天剑残柄,剑尖钉着夜无欢的嫁衣残片。王座下跪伏的琉璃剑尸抬起头,心口空腔嵌着初代教主的竖瞳!"这便是你争的生机?"凌清雪心腔琉璃膜突然龟裂。夜无欢魂魄焚尽的残灰飘入龟裂缝隙,竟在她心口凝成新的谶言: "双心烬,方渡劫" 。字迹浮现的刹那,倒影中的琉璃剑尸突举剑刺向王座!剑尖贯穿道胎心口的瞬息,现实中的凌清雪心腔剧震。她猛然回首,见初代教主的白骨爪自深渊探出,爪尖正捏着夜无欢残留的半缕命魂——"用你的心……换她的魂!"
白骨爪尖命魂忽化血针,刺向凌清雪心口琉璃膜。膜内夜无欢的残魂发出悲鸣,归墟裂缝却乍现星河。星骸玉棺自九天坠下,棺盖洞开的刹那,凌清雪脊背辰砂星轨尽数离体,如游龙缠住血针!"辰砂为舟……星轨作桨……"血针在星轨绞缠中崩碎,碎片溅射到处女婴枯骨。枯骨掌心突然浮出倒计时刻度——冰屑星轨焚至"七日"时,婴儿左掌轰然炸裂!飞溅的骨片中,竟嵌着微缩骸骨王座。王座扶手上初代教主的竖瞳缓缓转动,瞳仁深处映出:凌清雪白衣浸透血舟辰砂,而夜无欢嫁衣碎片正缝在她心口裂痕处。两人足下归墟裂渊中,三百盏魂灯接连熄灭——每灭一盏,婴儿残掌的刻痕便少去一日辰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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