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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盏中烛泪蚀穿玄铁镇纸。君无涯以判官笔蘸着滚烫蜡油,在罗刹殿主脊背刻星图。笔尖每落一处,窗外夜雨便凝成血雹砸向窗棂——那雨滴坠地竟迸出七瓣曼陀罗纹,花心蠕动着星晷齿轮残片。“血河大阵的阵眼...在你们玄天宗剑冢...”殿主喉间突刺出银白藤蔓,藤身缠着半截断裂的青铜晷针,“三百年前剖你道种时...晷针就卡在我...呃啊!”藤蔓骤然绞碎他胸骨,爆出的血雾凝成阵图雏形。
十二串青铜铃自房梁垂落!藤蔓绞杀溅起的血珠撞上铜铃,铃身梵文突转为血红。殿主头颅被铃索勒得后仰,后颈皮肉“刺啦”裂开——皮肤内层竟是用星晷碎片拼成的微缩星图!“阵图需活祭品的怨气滋养...”殿主眼珠逐渐浑浊,齿缝泄出的黑气里浮着万千修士残影,“血河阵吞噬的修士神魂...都锁在阵图灵脉里...”君无涯掌心突现罗盘虚影,盘面卦爻疾转如电。卦象触到星图碎片的刹那,地底轰然钻出三百条玄铁链,链头挂着腐烂的青铜阵旗!
阵旗插进雨洼的瞬间,殿主尸身急速干瘪。干枯的胸膛里滚出拳头大墨玉阵枢,枢面凸起十二枚琉璃眼珠。眼瞳倒映的血河阵虚影中,九处灵脉节点竟与君无涯袖中星晷预言图完美重叠!“棋局?”君无涯剑指突刺阵枢,“尔等连棋子都算不上!”琉璃眼珠应声炸裂,飞溅的浆液在空中凝成血诏:“子时至乾位,阵眼即祭台” 血诏触及铜铃的刹那,所有铃铛齐声尖啸。音波震得梁上坠下雨帘般的银丝,丝线末端皆系着啃噬星晷碎片的蛊虫!
噬晷蛊突然集体自爆!虫尸浆液在墙面漫成新阵图——此图竟用星晷裂纹充作灵脉!君无涯袖中星晷自主飞出,晷盘边缘裂痕延伸为血色河道,河道交汇处凸起“剑冢”朱砂印。“原来三百年前剖道种...”殿主残魂从阵图渗出,“是为取玄天剑魄压阵眼...”话音未落,星晷倏然吞噬血河道图。晷针逆转三周后,针尖“铮”地钉在剑冢标记上。标记处浮出冰棺虚影,棺中赫然是沉睡的凌清雪!棺底刻小字:“活阵眼归位时”
琉璃眼珠裂痕喷涌银白漦光时,君无涯指尖罗盘骤然崩碎!碎片割破掌心溅在星晷上,血珠竟使晷针逆向疯转。剑冢幻象扭曲成漩涡,三百柄古剑的嗡鸣中突现琵琶裂帛音——正是黄鹤楼歌姬临死前的绝响!“喀...哒!”血槽祭坛突然塌陷,地底拱出青铜巨棺。棺盖星晷纹与阵图重合处,钻出银鳞蛊虫啃噬凌清雪丹田。每啃一口,蛊虫尾部便排出星晷碎屑,碎屑落地即长成曼陀罗花苞。
青铜棺椁缝隙迸溅绿焰!君无涯踏着曼陀罗花苞跃起,判官笔蘸取花心毒露甩向剑冢虚影。毒露触及古剑的刹那,三百条玄铁链破空而至,链条末端的黄符全数贴上棺身。“剑魄归位——”厉喝中链条绞紧青铜棺,棺盖浮雕的罗刹鬼目突然淌血。血液沿铁链倒流回君无双臂,臂上血管顿时凸起星图纹路。纹路蔓至心口时,晷针猛地扎向其丹田!“呃!”剧痛中浮现记忆残片:三百年前剖道种那夜,罗刹殿主指甲里嵌着半枚青铜晷针。
星晷忽浸入血槽祭坛!混着蛊虫浆液的血水漫过晷盘,盘面裂纹突然拓印到整片雨幕。漫天雨丝化为星络脉络,所有曼陀罗花苞应声怒放——每朵花蕊都托着微缩版剑冢幻影!“阵图灵脉竟用星络仿造...”君无涯并指剜向臂上星纹。皮肉掀开时喷出的血雾凝成卦签,直射青铜棺椁鬼目。鬼目“啵”地碎裂,飞溅的琉璃渣滓里浮出完整血河阵图。图中九大灵脉节点光芒大盛,光芒交汇处浮现篆文:“剑魄为引,星漦作舟”
卦签突然熔成青铜钓竿!君无涯甩竿刺向光芒交汇处,钩尖竟挂住凌清雪冰棺虚影。棺底天魔爪刻痕突然剥落,碎屑化作赤红鱼线缠住竿身。星漦沿着鱼线倒灌入体,双臂星纹骤然凸起活虫形状!“还不明白?”罗刹殿主残魂自钓竿浮起,“血河阵吃的从来不是灵力...”鱼线猛颤,虚空裂开猩红豁口。豁口内伸出腐烂巨掌抓向钓竿——掌心肌肤竟拓印着与星晷同源的裂纹!
道种碎片的星络裂痕刺入君无涯瞳孔时,臂内蛊虫骤然破皮而出!三百条银鳞蛊钻向冰锥,却反被锥面浮动的唇形血咒冻结。雨滴在凝固的蛊虫表面砸出凹坑,坑底渗出细碎星光——竟与血河阵灵脉深埋的青铜灯油同源。“燃灯?”君无涯并指点向最近冰锥。指尖触及“燃”字的刹那,剑冢虚影中的凌清雪突然睁眼。她丹田蛊虫尖啸着吐出丝线,丝线穿透雨幕缠住琉璃眼珠残片,竟将其拽入冰锥内部!
琉璃珠中的烛焰突化獠牙形状!君无涯猛地撕开左臂星纹,血肉剥离处露出青铜灯台凹槽。星漦顺槽灌入灯台刻痕,刻痕却喷涌出黑色泥浆——那是三百年前罗刹殿主剖他道种时,指甲渗入的天魔骨毒!“此毒滋味可好?”獠牙灯焰中浮出殿主残面,“当年你道种早被污染,否则星晷怎会噬主...”话音未落,灯台突然吞噬獠牙焰。九盏青铜灯虚影自泥浆浮起,灯脚皆缠绕着湿淋淋的银发——正是黄鹤楼歌姬临终前削下的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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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缠上君无涯脚踝的刹那,青铜灯盏倾泻赤红灯油。油液漫过剑冢幻影,噬脉蛊虫突然集体转向。啃噬目标从凌清雪道种转为星晷裂纹,每道裂纹被虫牙撕开时,都喷出铁锈味的星漦。“血河阵养的是两套灵脉!”獠牙灯焰爆出火星,“真脉藏星晷裂痕深处...”火星溅在凌清雪冰棺虚影上,棺盖骤然化为琉璃。棺底天魔爪刻痕中,赫然嵌着半枚青铜钓钩——正是君无涯先前垂钓魔掌所用!
钓钩猛地勾住君无涯臂骨!银发应声暴长裹成茧,发丝缝隙渗出罗刹殿主腐烂的体味。三百滴血雨穿透发茧钉入他脊背,每滴血都拓印着一角星图。“该归位了,过河卒。”殿主声音自脊骨渗出,“你早是血河阵活祭品…”君无涯丹田骤然塌陷,破碎的道种残片逆冲喉头。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新钓竿,竿尖直指琉璃棺内——凌清雪心口蛊虫已被钓钩拽出半截!
最后三寸烛焰爆燃时,银剪刃口倒影突化三百枚青铜卦签!君无涯并指抹过剪身,刮下的星晷铜粉混着血雨凝成朱砂,在虚空画出玄天宗禁术符咒。银剪没入燃烧道种的刹那,九盏青铜灯齐齐倾覆——滚烫灯油未及泼洒,便被卦签吸成干涸龟甲。甲纹浮出完整的血河阵图,图中“剑冢”节点忽然移向凌清雪丹田,与噬脉蛊虫啃噬的裂痕严丝合缝。“原来阵眼是活的...”罗刹残魂在龟甲裂纹中尖鸣,“血河噬尽灵脉时,蛊虫便成新...”剪刃“咔嚓”截断残音,蛊虫叼着的道种碎片应声坠落!
坠落的道种碎片触地炸成星砂!砂粒裹住君无涯残破丹田,飞速旋成倒悬的银河瀑布。水流冲刷处,臂上星纹蛊虫纷纷脱落,虫尸沾瀑即长成玉白藤蔓——竟是黄鹤楼歌姬临死前剜出的玲珑骨!“以我残骨,筑尔道基。”瀑布底浮出歌姬半张脸。藤蔓猛然扎进龟甲阵图,图中灵脉节点齐齐亮起。光芒汇聚处拱出冰玉祭坛,坛心冻着的正是完好无损的玄天剑魄。但剑魄表面却浮着罗刹殿主生前的最后血诏:“欲取剑魄,先断长生念”
祭坛冰层乍现纵横十九道血线!血诏文字在棋格间跳跃挪移,每次落子都引动地脉剧震。君无涯踏进“天元”位的刹那,整张阵图突然竖立为棋枰,三百星晷碎片自棋笥飞射而出——“星晷为子,苍生为注。”罗刹残魂执黑子点向剑魄。黑棋落处,剑魄表面应声裂开蛛网纹。裂纹中伸出腐烂的手,将凌清雪残魂按在棋格交叉点!君无涯白子疾射,却在触到残魂前化为银剪,悍然绞碎执棋的腐手!“你输了。” 腐手碎末凝成新诏文,“断长生念者,当自绝于...”
银剪突然熔为玉棺椁钉!君无涯徒手剖开胸膛,扯出缠绕星纹的心脏。心尖血溅在冰玉祭坛上,竟浇熄所有裂纹。整座祭坛拔地而起倒扣而下,将棋局、剑魄与星晷残片尽数封入棺中。“长生念在此,”染血手掌猛拍棺盖,“来取!”棺内骤起风暴,罗刹残魂惨被星漦漩涡撕碎。最后一缕黑气消散时,血诏文字突然重组——“剑冢”节点赫然移位至黄鹤楼飞檐,檐角铜铃刻蝇头小楷:“过河卒至”
冰玉棺椁沉入地脉刹那,夜雨忽歇。三百道琉璃灯影自黄鹤楼飞檐垂落,檐角铜铃无风自鸣。铃声荡开处,血河阵九大灵脉节点齐齐崩毁,溃散的灵力凝为甘霖遍洒江南。君无涯立于楼巅,左胸心腔内星砂旋成新道种。丹田处断裂的灵根上,却缠绕着半截未化的星晷铜链——锁链末端没入虚空,隐隐传来棋子落枰声。飞檐阴影下突现血诏残牌,牌面浮出凌清雪身影。她指尖点在玄天剑冢某处无名碑上,碑底渗出歌姬最爱的胭脂香。剑指苍穹处,虚空骤现纵横十九道金线。最后一格交叉点上,青铜晷针正滴落粘稠虫浆——针尖悬而未落的虫浆里,凝着两行新诏:“第七日西陵渡,执剪人当归位” 此时寅时更鼓穿透云霄,满城甘霖倒卷为血雾。雾中浮现黄鹤楼顶层幻影:三百柄倒插古剑结成新阵,阵心冰棺中的凌清雪倏然睁眼!她探出玉白指骨撕开胸前绷带,丹田裂口爬出玲珑骨化的蛊王。蛊王复眼映出君无涯身影时,喉间忽吐人言:“师兄...原来你们才是真正过河卒...” 话音方落,她徒手捏碎蛊王。飞溅的星砂凝成银剪虚影,剪尖直指君无涯心口残链。黄鹤楼飞檐应声坍塌,坍塌处升起血色棋枰。枰上赫然已落满黑白双子——白子皆刻“玄天”篆文,黑子尽为星晷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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