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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间,需要有孩子来稳固,做桥梁。
季正格从不表示是否想成为父亲。
她不能过问太多,除非他亲口说明。
比如台风那晚,他牢牢锁住她的腰肢,用不像是他会发出的激情嗓音,亢奋地说:“我没跑你也别跑,何况我是个瘫子,跑不了。”
回娘家那天,他果然听见了。听见母女俩的谈话,母亲警告女儿,人家什么家庭,你再生不出孩子,他要跑。
方仪不敢问,议论的主角主动现身说法,我是瘫子,跑不了。
水流哗啦啦往下冲。
方仪知道季正格在门外,每次清洗身体他都会在门外陪着,至于他是如何清洗的自己,永远不会让她看见,也不需要她帮忙。
方仪换好衣服,打开浴室的门,季正格已经恢复成日常庄重端正的模样,不近人情。
经过衣帽间,她发现立在架子上的油画。画上卷发小女孩正在照镜子,端详自己,粉嘟嘟的小脸蛋,是张不俗的儿童肖像。
如果不做医生,如果父母允许,方仪想做的是美术老师。
既可以满足自己的喜好,又可以兼顾父母要她稳定的愿望,但最终没有意外,父母的决定大于她的决定。那些艺术史的书不算白看,至少她认出构图在仿《Julie Le Brun Looking in a Mirror》。
“这是冯忍涛的画。”季正格说。
冯忍涛画女儿的画一共就两幅,早年未成名之前低价贱卖出去,后来几度想买回来,这幅画的买家始终不肯脱手,非要卖个惊天高价。
这是做大哥的送给小弟季奉节的礼物。
男人少有波澜的嘴角向上扬了扬,还是玩伴那套说法,谈论买卖的口气最多不过这样,不把人看作人,只当物品的口吻,总教方仪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