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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十分后悔,提前通知了他。早知留下一封信, 来个先斩后奏更好, 省得给他机会, 让他见缝插针地占便宜。
幸而他逐渐平静了,这绵密的亲吻, 好像也不那么讨人厌。识迷很喜欢他朦胧后又清醒,须臾转圜中的那段眼神
,彷徨、忠贞,又带着点欲说还休的可怜劲。每当她要狠狠斥责他的时候,他就这么看着她,她没来由地就心软了, 数落的话到了嘴边, 只好又咽回去。
但今天着实有点过分, 她揩着嘴抱怨,“你居然咬我。”
忽而想起肩头隐痛, 扭头看了看,气得哇哇乱叫,“你把我剥开了,还咬到这里!”
他看见自己的杰作,羞愧也只是一闪而过, 很快便直言告诉她:“这一口,不能解我心里的渴,要不是还有求于你,我早就把你吃了。”
这狠话放得有几分分量,弄得识迷悻悻然,往一旁缩了缩道:“你不能克制一下自己么?我手里做出的半偃也不止你一个,要是人人像你一样,我还活不活?”
他嘲讪地一笑,调开视线望向前方,淡淡道:“我与他们不同,你应当知道。”
是啊,知道,就因为一纸婚书,把他纵得不知天高地厚。又仗着手上有权柄,掌握更多人的生杀,他敢于反过来要挟她。现在这局面有些失控,确实该离开一阵子,看清形势走向。考虑一下到底是继续留在白玉京周全百姓安危,还是干脆一去不复返,报了此人坑杀二十万虞军的深仇。
至于他要跟去灵引山,那是万万不行的,俗世的腌臜人,岂可玷污圣地!
但她眼下只能敷衍,口头上应承暂缓几日再出发。皇帝刚换了人,政务完全依赖高议台,作为台辅,忙起来还顾得上其他?趁他分身乏术之际趁乱离开,等到他察觉时已经来不及了。一旦出了白玉京就是天高任鸟飞,毕竟灵引山的确切位置,世上鲜少有人知道,这么一想,前途豁然开朗了。
也确实不出所料,接下来两日,他忙得几乎不着家。第二天晚上回来,换了身衣裳又匆匆走了,临走时对她说,半个月的公务尽量赶在三日内完成,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识迷抱着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了让你别跟着,你偏不听。忙成这样,可不是我逼你的。”
她没有假惺惺的嘘寒问暖,反而让他觉得踏实。要是故意说起了好听话,那就证明要脚底抹油了。
陆悯很安心,恋恋不舍出门,连夜赶回了高议台。识迷耐心静待半个时辰,等到月上中天时,悄悄掏出了藏在门后的小包袱。
打个口哨,黑黢黢的屋角窜出三条人影。三偃身着夜行衣,半张脸用黑纱蒙着,只露出三双金光闪闪的眼睛。背后背着他们的兵器,剑把杵得老高,蹦到识迷面前说:“我们准备好了,出发!”
识迷打量他们,不解地问:“穿成这样干什么?”
阿利刀说:“夜奔啊。夜黑风高,穿黑色好行事。”
有道理!识迷又问:“那白天怎么办?我们要在路上行走好几日,白天穿夜行衣,会不会太招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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