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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两个官兵正靠在墙根打盹,手里的长枪斜斜杵在地上,枪尖的冷光在月光下泛着白。五特往阴影里缩了缩,灵智核的扫描圈悄无声息地展开,淡蓝色的光网像水纹般漫过整个西镇——镇口有六个红点,分两班守着;粮库周围四个,两个在门口,两个绕着院墙巡逻;最密集的是衙门方向,足足十二个红点,还有三个在衙内院墙上移动,应该是暗哨。
“倒真是看得紧。”五特咬着唇笑了笑,指尖在扫描圈上轻点,把所有红点的位置都烙在脑子里。他没打算硬闯,目光扫过镇子外的山林时,眼睛亮了亮——扫描圈边缘,有几簇闪烁的绿点,正顺着山脚下的小溪往镇子方向移动,是狼群。
灵智核的“生物定位”功能被激活,五特往掌心呵了口气,蓝光在掌心里聚成个小小的狼形轮廓。他对着山林的方向轻轻一推,轮廓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顺着风飘过去——那是模仿母狼召唤幼崽的信号,混着点新鲜猎物的气息,足够把狼群引到衙门口。
光点飘远时,五特已经贴着院墙往镇中心走。西镇的街道空得吓人,家家户户的门板都关得严严实实,只有几家窗缝里漏出点微弱的光,想来是家里有病人,夜里也得照看着。路过药铺时,扫描圈里闪过一个虚弱的红点,五特停了停——是昨天见过的药铺先生,他的生命体征比白天弱了不少,想来是被病人传染了。
“再等等,很快就有办法了。”五特对着药铺的门轻声说,转身继续往前走。
衙门口的灯笼亮着,橘红色的光把两个官兵的影子拉得老长。五特刚躲进旁边的巷子,就听见山林方向传来几声狼嚎,先是一声长调,接着是好几声呼应,越来越近。
“什么声音?”门口的官兵猛地直起身,手里的长枪握得死紧。另一个揉了揉眼睛,往山林方向望:“好像是狼……这时候狼怎么敢往镇上来?”
说话间,狼嚎声已经到了衙门口,紧接着就是桌椅倒地的声响、官兵的喝骂声,还有狼爪挠门的“哗啦”声。五特趁机从巷子口溜出来,贴着衙墙往内院走——院墙上的暗哨果然被狼嚎引开,正扒着墙往门口看,压根没注意到脚边掠过的影子。
内院的门虚掩着,五特推开门时,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草药味。灵智核的扫描圈精准地锁定了正屋的红点——亭长就在里面,呼吸沉,应该是睡着了。他踮着脚走过去,窗纸上映着亭长伏案的影子,想来是忙到深夜,直接趴在桌上睡了。
指尖的蓝光再次亮起,“昏睡模式”无声透进窗纸。五特等了片刻,推开门走进去,亭长果然趴在桌上,眉头还蹙着,手里攥着的毛笔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墨渍。
他绕到桌前,看着亭长的脸——官服的领口磨得发毛,鬓角有几根白发,眼角的细纹里还沾着点灰尘,哪有白天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灵智核的“记忆灵丝弦”轻轻搭在亭长的额头上,淡蓝色的丝线像蛛网般散开,慢慢钻进他的眉心。
记忆碎片·寒门路
最先涌出来的是黑——漏风的土坯房,屋顶的破洞漏进星星,十岁的亭长正趴在灶台边,借着柴火的光抄书。他的手冻得通红,指关节肿得像小萝卜,却攥着炭笔不肯放。“娃啊,别抄了,明天还得去给地主家放牛。”娘的声音哑得像砂纸,递过来的窝窝头硬得能硌牙,“咱穷人家,认字有啥用?”
他没说话,只是把窝窝头掰成两半,一半塞回娘手里,一半咬着,继续抄。炭笔断了,就用木炭头磨尖了写;纸用完了,就把字写在灶台上,等娘做饭时用水冲了,下次再写。十五岁那年,他背着娘连夜缝的粗布书包,揣着几个干硬的窝头,走了三天三夜,去县城考童生。
考场上,富家子弟的笔墨香飘过来,他攥着自己用麻线捆着的毛笔,手心里全是汗。放榜那天,他在榜单最末尾看到自己的名字,当场就哭了——不是因为考中,是想起娘站在村口送他时,塞给他的那枚铜板,说“要是考不上,就拿着这钱买个馒头,别饿着回来”。
后来他考秀才,考举人,每一步都走得比别人难。同窗排挤他,说他“泥腿子也想做官”;考官刁难他,嫌他的文章里全是“穷酸气”。他就在客栈的柴房里住了三年,白天帮人抄书换钱,晚上点灯读书,油灯熏得他眼睛疼,就用冷水敷一敷,接着读。
二十岁那年,他中了举人,回村时,娘已经不在了——邻居说,娘是听说他落榜的假消息,急得吐了血,没等他回来就走了。他在娘的坟前跪了三天,把录取通知书烧了,说“娘,儿子以后一定做个好官,不让穷人受委屈”。
记忆碎片·心头刺
记忆里的光突然暖了些——桃花树下,穿蓝布衫的姑娘正给他缝香囊,手指灵巧地绕着线,抬头时,脸颊比树上的桃花还红。“阿亭,等你当了官,咱们就把家安在有桃花的地方。”姑娘的声音软乎乎的,把香囊塞进他手里,“里面是我晒的桃花干,戴着能安神。”
他把香囊贴身放着,发誓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可刚到西镇当亭长没半年,知府的儿子就来了——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群随从,指着姑娘说“这姑娘不错,给我当姨太”。他攥着腰间的铜印,想跟人拼命,却被随从按在地上,知府儿子踩着他的手,冷笑说“一个穷举人,也配跟我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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