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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斯感受到瓦尔特队长手掌传来的厚实力量和话语中的分量,心中微动,一股热流涌过。但他很快平静下来,微微欠身,语气恭敬而异常坚定:“感谢斯塔格队长的赏识和抬爱。这份认可对我们意义重大。只是……我暂时没有从军的打算。我目前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还想要继续解开一些关于异兽、关于力量、关于……我自身的秘密。学院里有着更适合我现在的方向。”
他抬起头,眼神清澈而执着,直视着队长锐利的双眼,“不过,如果卫巡队有需要,只要力所能及,跟我说一声,我义不容辞!守护兽园镇,也是我的责任。”
瓦尔特队长看着兰德斯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遗憾,但他很快释然,用力拍了拍兰德斯的肩膀,发出沉闷的声响:“好!年轻人有自己的志向,是好事!学院确实能给你提供更深入的知识沃土。记住你今天的话,卫巡队的大门,永远为你们这样的英雄敞开!”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神秘和意味深长的笑意,“另外,告诉你们个消息。最近可能会有其他行省的一些……嗯,‘背景深厚’的年轻人,打着‘历练’的旗号,来我们镇子。到时候,你们这些本地的‘翘楚’,可要好好‘交流’一下,别让人小瞧了我们兽园镇出身的英才!”他意有所指地笑了笑,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不再多言,对霍恩海姆教授和肯特微微点头致意后,便转身利落地登上另一辆装甲车。引擎发出更猛烈的咆哮,卷起烟尘,驶离了这片废墟。
“呼……累死俺了……”拉格夫看着瓦尔特队长乘坐的装甲车消失在烟尘中,夸张地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屁股坐在旁边装甲车冰冷坚硬的踏板上,“俺现在只想回寝室,躺在那张硬邦邦的板床上,睡他个三天三夜!天王老子来了也别叫醒俺!”他一边揉着酸痛的腰背,一边发出满足的哼哼声。
戴丽也显露出明显的疲惫,秀气的眉宇间带着深深的倦意,眼睑微微低垂:“我也是……精神力消耗太大了,感觉像被彻底掏空了一样。不进行深度冥想和休养,估计很难短时间内恢复。”她看向兰德斯,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兰德斯,你呢?一起回学院吗?”
兰德斯摇了摇头,目光越过残破的镇子,投向镇子南边、那片同样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区域,那里是他和父亲居住的小屋所在。“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先回南边的家里看看。”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后那个装着那柄神秘异骨武器的背囊,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沉重的思绪,“有些关于我父亲的事情,我需要……再好好问一问。也需要静一静,好好想想。”经历了父亲留下的武器爆发神威,又得知了父亲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辉煌过去,他心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如同乱麻,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去梳理、去消化。
“也好。”霍恩海姆教授理解地点点头,眼中带着关切,“回去好好休息,整理一下思绪。关于你父亲的事……等你准备好了,随时也可以来找我聊聊。”他轻声叮嘱道,像一位可靠的长者。
拉格夫和戴丽也不再坚持。很快,两辆装甲运输车发出沉重而疲惫的轰鸣,履带碾过碎石。一辆载着拉格夫、戴丽和霍恩海姆教授,卷起烟尘,驶向学院区。另一辆则载着沉默的兰德斯,朝着镇子南面,那片同样被硝烟熏染、承载着无数回忆与谜题的区域,缓缓驶去。
兽园镇东南边缘,残阳如血,将断壁残垣染成一片凄厉的暗红。
最后一道倒塌的围墙下,碎石瓦砾堆积如山,如同巨兽的坟冢。
帕凡院长站在废墟的最高处,银色的发丝在带着浓重焦糊味和血腥气的风中狂乱飞舞,他如同被彻底激怒的雄狮,须发皆张,深褐色的眼眸死死锁定着几米开外阴影中的费腾。那目光冰冷得仿佛能将空气冻结成冰,蕴含着滔天的怒火与沉痛到骨髓的失望,仿佛要穿透那冰冷的终焉骑士铠甲,直视对方扭曲的灵魂。
“费腾……”帕凡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胸腔里、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山岳般沉重的威压,“我已经知道了!一切都知道了!从一开始的塔楼偷袭,到源库核心失窃,然后是杰森的死,再到这场席卷全镇、血流成河的伪兽潮……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你!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要把生你养你的家园拖入地狱?!”他的质问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寂静的废墟之上,激起一片死寂的尘埃。
费腾站在废墟的阴影中,身形在巨大的残骸投下的阴影里显得格外孤寂、冰冷。面对帕凡那饱含痛心的质问,他那张隐藏在面甲后、已如石雕般冷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声音透过面甲,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决绝:“为什么?院长,您难道忘了?或者,您选择性地遗忘了?复仇……为了向当年那些把我的心血毁于一旦、把我当成实验品、彻底毁掉我一切的人复仇!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充分吗?!”他那只紫金色的异瞳在暮色中闪烁着怨毒而疯狂的光芒,如同深渊中的鬼火。
“复仇?!”帕凡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的碎石瞬间无声地化为齑粉!他眼中的痛心几乎要化为实质流淌出来,“为了你口中那‘区区’复仇,你就可以背叛培养你的学院?背叛信任你的同事?背叛这片生你养你的土地?!
“你知不知道,这场由你一手导演的灾难,有多少无辜者丧生?!多少家庭破碎?!多少人因你而陷入永恒的痛苦深渊?!
“费腾,你告诉我,这样得来的‘复仇’,除了让你自己变得更加扭曲、更加疯狂、更加一无所有,还有什么意义?!!”
“一无所有?”费腾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痛了灵魂深处最脆弱的地方,发出一声尖锐、扭曲的冷笑,肩膀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呵呵呵……我早就已经一无所有了!
“从我的心血被无情褫夺、躯体被当成囚笼里的实验品肆意改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除了复仇的火焰,早已容不下他物!除了烧尽一切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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