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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住处位于外门西南角,是一间简陋的木屋。木屋墙壁由粗糙的木板拼接而成,木板之间的缝隙用泥巴糊住,却还是挡不住风雨——每到雨天,屋顶就会漏雨,地面上要摆上好几个陶盆接水。沈砚秋推开门的瞬间,目光突然被窗台上的一物吸引——那是一只折成鹤形的黄纸,纸角微微卷曲,上面沾着几滴深色的痕迹,散发着淡淡的苦杏仁味。
这味道像一道惊雷劈在沈砚秋的脑海里,瞬间勾起了药庐那段噩梦般的记忆。当年他在吴仁的药庐当药童时,吴仁曾炼制过一种名为“慢毒散”的毒药,毒药的主要成分是苦杏仁,炼制时药炉里飘出的就是这种气味。沈砚秋的心脏猛地一缩,快步走过去,指尖颤抖地拿起纸鹤。
展开纸鹤的瞬间,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映入眼帘:“炉鼎已熟,莫忘旧约。”没有署名,但那阴狠的笔锋,与当年吴仁在药庐处方上的字迹如出一辙。冷汗瞬间浸湿了沈砚秋的后背,他靠在门框上,只觉得浑身冰凉。吴仁果然认出他了!这个当年想把他炼成“夺灵丹”的恶魔,如今竟成了内门医师,手握宗门资源,而自己只是个随时可能被碾死的外门弟子。
他想起吴仁在药庐时的模样:手指枯瘦,眼神阴鸷,总是在他修炼时用银针试探他的经脉。后来他偷听到吴仁与神秘人的对话,才知道吴仁看中了他的五灵根经脉,想将他当作炼制“夺灵丹”的炉鼎。若不是秦风及时报信,他恐怕早已成了吴仁炼丹的“材料”。逃离药庐后,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遇到吴仁,没想到吴仁竟然也进了七玄门,还成了内门医师。
外门没有内门那样严格的庇护制度,只要吴仁略施手段,就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比如在他领取的聚气散里下毒,或者在他执行任务时“意外”遭遇妖兽,甚至不需要吴仁亲自动手,只需向其他弟子透露他“废灵根”的身份和“好欺负”的特质,就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沈砚秋攥紧纸鹤,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纸鹤边缘被他捏得皱起。
他走到木屋中央,蹲下身掀开床板,从里面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包。打开油纸,里面是寒潭残魂传授的灵草图谱,还有几块用蕴灵玉催熟后晒干的清灵草,以及一卷泛黄的《青元秘要》残页。沈砚秋将这些东西紧紧抱在怀里,指尖摩挲着冰凉的蕴灵玉,玉佩传来的绿光让他混乱的心神稍稍平复。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他猛地想起前几日在任务堂看到的公告。公告牌上用朱砂写着:“三个月后举行外门大比,凡外门弟子均可参加,大比前10名直接晋升内门,奖励下品灵石百块、药园值守权及高阶功法选择权。”当时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并未放在心上——外门大比竞争激烈,不乏炼气五层、六层的弟子,他一个五灵根的炼气五层弟子,想冲进前10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现在,这成了他唯一的机会。内门弟子有独立的洞府,有宗门的庇护,还有充足的资源供应。只要晋升内门,吴仁就不敢轻易对他下手;只要晋升内门,他就能进入药园修炼,借助药园的灵气和凝露草快速提升修为;只要晋升内门,他就能摆脱“废灵根”的标签,真正踏上修仙之路。
沈砚秋将纸鹤凑到烛火边,看着它在跳动的火焰中化为灰烬。黑色的纸灰飘落在地面,像极了他此刻的处境,但他的眼神却渐渐变得坚定,如同寒潭深处的寒冰,凝聚着不屈的光芒。他走到墙角,拿起砍柴刀,在墙壁上刻下一道深深的痕迹——这是他为自己立下的誓言。
“三个月后的外门大比,我一定要闯进前10。”沈砚秋对着墙壁低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吴仁,你想把我当炉鼎,我偏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比你好。”他放下砍柴刀,走到桌边坐下,摊开一张空白的纸,用木炭在纸上写下“外门大比准备计划”几个字。
他开始在纸上列清单:首先要积攒足够的符箓和灵草,符箓至少需要烟雾符、绊马符、敛气符三种,灵草则以速行草和刺目草为主;其次要打磨《罗烟步》和《火弹术》,《罗烟步》要练到能在混乱中快速闪避,《火弹术》要提升威力和精准度;最重要的是要收集外门弟子的信息,尤其是那些实力较强的对手,比如周昊的堂兄周明,据说周明已是炼气六层修为,还持有家族赠予的青钢剑,是大比的热门人选。
夜色渐深,木屋的烛火依旧亮着。沈砚秋趴在桌上,一边翻看灵草图谱,一边修改计划,烛火摇曳的光影映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神情显得格外专注。窗外传来巡逻弟子的脚步声,沈砚秋连忙吹灭烛火,躺到床上假装熟睡。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睁开眼睛,望着屋顶的裂缝,月光从裂缝中透进来,形成一道细长的银线。
他摸了摸颈间的蕴灵玉,玉佩的绿光在黑暗中隐约可见。五灵根又如何?废灵根又怎样?只要有蕴灵玉在,只要有这残缺却精妙的《青元秘要》,只要他比别人更能忍、更能算、更能拼,就一定能在这片残酷的天地间,为自己挣得一条生路。外门大比,不是终点,而是他逆袭之路的真正起点。
沈砚秋攥紧了拳头,心中默念:“三个月,我一定能做到。”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照亮了他眼中的坚定与不屈,也照亮了他摆在床头的那把磨得发亮的砍柴刀——那是他离开青牛村时父亲亲手为他打造的,不仅是他的工具,更是他求生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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