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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序幕（第2页）

“婉儿……”他低声唤着先皇后的闺名，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与追悔，“朕……对不住你。”

良久，他抬起头，眼中已没了之前的脆弱与激动，只剩下帝王的深沉与冰冷。

“来人。”他沉声道。

一个面白无须、眼神精干的老太监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跪伏在地：“陛下。”

“去查。”皇帝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两件事。第一，当年南疆贡品入库、分配的所有记录，尤其是与德妃兄长有关的，给朕从头到尾，一丝不漏地查清楚。所有经手之人，无论生死，给朕找出下落。”

“第二，”皇帝顿了顿，眼神愈发幽深，“去南边……秘密查访，当年先皇后南巡时，所有接触过的人，特别是……那个所谓的‘江南书生’。朕要知道，他是谁，现在何处，与皇后……究竟有何瓜葛。”

老太监头垂得更低：“奴才遵旨。只是陛下，此事若秘密进行，恐怕……”

“恐怕什么？”皇帝冷冷道，“朕让你去查，你就去查。记住，朕要的是真相，无论这真相是什么。若有半点泄露……”他没有说下去，但话中的杀意让老太监浑身一颤。

“奴才明白！奴才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老太监叩首，迅速退下，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殿内重新恢复寂静。皇帝靠在椅背上，望着屋顶精美的藻井，目光空洞。

他在害怕。害怕查出的真相，真的如齐王所言，那他该如何面对肃王？如何面对天下？更害怕查出的真相，真的坐实了德妃毒杀先皇后，那他这些年的宠爱，又算什么？而若两者皆有……他简直不敢想象那后果。

但他是皇帝，他必须知道真相。哪怕这真相会撕裂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肃王……我的儿……”他闭上眼，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的情绪，“你今日，可是给朕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啊……”

窗外，暮色渐合，宫灯次第亮起，将这座庞大而森严的皇城笼罩在一片朦胧而辉煌的光晕之中。这光晕之下，暗流汹涌，无数人的命运，正随着今日朝堂上那一声惊雷，而悄然改变方向。一场席卷前朝后宫的巨大风暴，已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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